第二天,天色刚刚亮,楚霜霜已经被人恶狠狠地从被窝里拉了起来。楚霜霜心中早已有了准备,她故意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跟着那些嬷嬷走到了大厅。
大厅之上,楚明华端坐着,周氏坐在旁边的夫人位置,两个姐姐楚柔柔和楚心怡一个眉头紧锁,一个眉花眼笑对比鲜明地坐在旁边。
一见楚霜霜出来,楚柔柔已经抢先跪倒对楚明华说道:“爹爹,三妹这次是过份了,可,可也不应该用家法来对待她啊!”
楚霜霜心知肚明,这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人吹了枕头风了,她偷眼望了望周氏,周氏此刻正露出一种想笑又要忍住的表情,她肯定在暗爽。楚霜霜当然明白此时不应该硬顶了,她也跟着楚柔柔跪倒,颤声说道:“爹、大娘,这、这拉肚子,霜霜也不想的啊,累爹爹在皇上面前太过尴尬了,霜霜知错了,下次一定不拉肚子!”
楚明华冷冰冰地说道:“还有下次?不行,这次也不能饶你,你不是爱上茅房吗?就到茅房那边跪着思过吧!”
楚霜霜心中咬牙切齿:“这么狠?这茅房什么味道啊?你叫我跪那里去?好歹我也算是你亲女儿,你这个便宜老爸要是不喜欢我那便宜老娘,你娶她当什么姨娘啊?”
心中痛恨,楚霜霜嘴上却哀求道:“爹,这茅房家中下人不论男女都去得的,给人看见了,女儿倒是无所谓,不过爹爹你的脸面…….”
楚明华一楞,对啊,虽然说楚霜霜是庶女而已,可怎么说也是相国千金啊,茅房人人都能去,让她跪那里去不妥啊,他扭头看着出这个主意的周氏。
周氏自己也愣了,她说出这个惩治办法的时候可没把楚霜霜当什么“相国千金”,她自己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做过头了!
还是楚柔柔反应快,她立刻说道:“爹,还是让霜霜回房思过吧。”
楚明华找到了台阶,立刻瞪起双眼说:“不行,就在神楼那边当着祖宗牌位跪着去!不许吃早饭!”
楚霜霜知道这次是肯定难免的了,她当特工之时,下跪这等小事能难得到她?不过,这戏可不能这么就完了,所以,楚霜霜索性泪眼汪汪地拜伏在那里,哭得梨花带雨,并不求饶。
这一哭使出来,楚明华倒是有些心痛,他看了一眼周氏。周氏皱眉,她给楚柔柔使了一个眼色。
楚柔柔当然知道怎么演了,她也跟着泪眼汪汪地说:“妹妹也不想的,爹爹还是不要罚她跪了吧?还不给吃饭,三妹怎么受得了呢?”
周氏立刻接口道:“对啊,随便打十几棍算了!用不着跪了。”
“十几棍?还是随便?”楚霜霜怒了,她心中起了杀意,“你敢打我邪眼妖姬十几棍?好,今晚就算是你们娘仨的死期了。我也不跟你演下去了,这戏没法接啊!”
楚明华正在犹豫,门外却冲进一个家人说:“老爷、老爷,外面,外面…….”
“外面怎么了?你慢慢说,着什么急啊?”楚明华随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。
“韩王、秦王、越王和陈王,四位王爷都在门外,他们说想约三小姐去郊游!”
楚明华一口龙井喷了出来,他抹了抹嘴巴说:“什么?四位王爷要和霜霜去郊游?”
“是啊!他们,他们都骑着马在外面等着。说是一定要请三小姐赏脸呢!”家丁抹着额头的汗珠惊慌地喘着气。
“来得好!”楚霜霜心中暗笑,既然有了四座靠山,她就哭得更加汹涌澎湃了,索性连鼻涕都哭了出来,还拿着衣袖胡乱擦着。
楚明华慌了,他顿足道:“你,你还哭什么啊?为父不罚你了,快去整装。”
“可,可女儿没法整装啊!没衣服见得人的。”楚霜霜打蛇随棍上,“女儿这身衣服还是二姐送的旧裙子呢,已经是最好的一件了。”
楚心怡本来在旁边看戏的,这一听到楚霜霜说到她了,心头突然一跳。楚心怡送了衣服给楚霜霜,当然不会跟父亲楚明华说明是旧衣了,她当时在楚明华面前可是说这是一件新衣裳,是一件多好多好的衣裳,她本来是想在楚明华面前邀宠的,这下子给楚霜霜当众戳穿了,却又偏偏无可奈何,她气得直想杀了楚霜霜。
楚柔柔当然没有她胞妹那么钝了,她立刻拉起了楚霜霜说:“爹,我帮霜霜打扮一下,待会儿和二妹一起陪着霜霜出去郊游。以免霜霜又失礼与人前。你看,这样可好?”
楚明华大喜,他连忙挥手说:“对,还是你见机得快,快去、快去!”
楚柔柔拉起楚霜霜便走向自己的闺房,小蛮犹豫了一下,也跟了过去。楚心怡在旁边生气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也回自己闺房去准备了。
楚柔柔一边拉着楚霜霜的手,一边微笑着说:“三妹啊,待会儿,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,不用跟我客气的。”
楚霜霜擦干眼泪默默低下了头,但她的眼睛却在快速地四周扫了一下。跟在她们两姐妹身后的有小蛮和楚柔柔的一个贴身丫鬟,另外还有两个嬷嬷也跟了过来,这两个嬷嬷的左眼角却并没有黑痣。
“买凶杀我的难道不是楚柔柔身边的人?”楚霜霜暗自思忖,“难道是周氏那边的人?”
却听得楚柔柔说道:“哦,到了,妹妹你小心门槛啊!”
楚霜霜抬头一看,心中恨意更浓了。这嫡女的闺房简直和她住的是天差地别。那床很大,床上垫的垫子都比自己的厚两倍不止!自己不过是一个梳妆台,可楚柔柔房子里面用屏风隔开的,那简直就是私人化妆间啊。就是这化妆间,也已经比自己住的小房间要大了!
楚柔柔当然知道楚霜霜羡慕妒忌恨了,她却故意说道:“妹妹啊,姐姐我一定会求爹爹空一间大房子给你的,以前我提过的,可爹爹说空不出来。你啊,也不要心急,以后啊……”
楚霜霜当然明白,楚柔柔讨好自己是怕门外这四个王爷真的看上了自己,这是在收买人心,但她脸上却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拼命点头,而且,她还用擦过眼泪的手紧紧抓住楚柔柔的衣袖说:“姐!我,我太感动了!”
楚柔柔却毫不介意,她牵住楚霜霜的手走到衣柜前。楚霜霜可不客气了,她直接挑了几件最华丽的穿上。楚柔柔全程微笑,还帮着楚霜霜挑了一支金步摇,顺手又拿了一块很翠绿的玉佩帮楚霜霜系上。楚霜霜稍微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,觉得很满意。
楚柔柔自己却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挑什么特别的首饰,她只是微笑着拖着楚霜霜的手说:“妹妹,你真漂亮。看来啊,不用多久,姐姐我就要改口叫王妃啦!”
“承姐姐的吉言。要是妹妹真的心想事成,今日借衣之恩,妹妹一定十倍、不,是千倍万倍回报!”
楚柔柔却拉过楚霜霜的手叹气道:“姐姐也不望你有什么回报,我是真心希望你嫁得好啊。来吧,别让王爷们等得心焦了。”
说完,楚柔柔像扶着一个闺中挚友似的,温柔地扶着楚霜霜走向相国府的马厩方向。